2024年10月29日上午，应必赢官网邀请，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的王锴教授莅临必赢76net线路官网鼓楼校区，为必赢官网师生举行了主题为“宪法社会权的分析框架——以备案审查案例为中心”的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由必赢官网肖泽晟教授主持，田芳副教授、张慰副教授与谈。参加讲座的必赢官网老师还有蔡琳副教授、李晴副教授、白云锋副教授、姜秉曦助理教授、金健博士等。

讲座伊始，肖泽晟教授代表学院对王教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向在场师生介绍了王教授的研究方向与学术成就。

一、讲座环节

随着我国宪法实践化样态的丰富，对于宪法学科学性的追求不可忽视。相应地，为宪法实践提供科学的分析思路与审查框架十分必要。以此为起点，王锴教授聚焦于宪法社会权提出了该权利的两点不同：第一，宪法社会权不同于行政法意义的社会权；第二，相较于西方国家，我国宪法社会权不具有可司法性。相应地，如何审查涉及社会权的立法或规范性文件并为此提供分析框架，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王锴教授介绍了我国宪法上的社会权。他认为，我国宪法意义上的社会权是实定法概念而非学理概念，这一共识可通过对现行宪法第42-47条的历史解释得出。因此，对社会权的保障已不是理论问题。其中，如何分析与审查社会权相关的规范性文件应予以重视。同时，对于社会权的审查框架不能同自由权、平等权一般简单移植德国法，而应从社会权的特点出发综合考量。

其次，社会权的特点是“社会权的保护范围由法律形成”。基于此，王锴教授依据国家给付的程度将社会权型构为四类：第一类是救助型社会权，其本质是确定最低标准。相应地，国家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对此类给付。第二类是维持型社会权，其本质是维持原有生活水准。第三类是改善型社会权，其本质是改善原有生活水准。第四类是混合型社会权。其中，对于改善型与混合型社会权，国家财政给付的程度较难判断。结合我国宪法规范与实践案例，王锴教授提出可引入德国法的“可能性保留”理论解决前述程度判断的问题。

再次，基于社会权的特点，需要区分立法形成社会权的保护范围与立法干预社会权的保护范围。王锴教授认为立法基于内在目的规定给付，属于形成保护范围；而立法基于外在目的规定给付则，则属于干预保护范围。因此，不仅对保护范围的干预要接受合宪性审查，法律在形成保护范围的时候也要接受合宪性审查。

一方面，关于形成社会权保护范围的审查，王锴教授提出应当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对于确定的保护范围（立法作为）的审查，需要考虑保护范围的核心与边缘。一者，对于保护范围核心（给付多少）的确定，应通过是否违反不足禁止或者可能性保留进行考察。再者，对于保护范围边缘（给付的时间、对象、条件）的确定，应通过是否违反比例原则进行考察。第二类是对于没有确定保护范围（立法不作为）的审查。结合宪法第44-45条中关于国家和社会连带责任的相关规定，此时应考虑国家是否符合具体语境中的辅助性地位。

另一方面，关于社会权保护范围的干预正当化，王锴教授认为可借鉴自由权的审查思路，从形式正当性（是否符合法律保留）与实质正当性（是否符合比例原则）两方面考量。当然，对于是否需要考虑法律保留以及比例原则在社会权审查框架中的具体判断标准是否有所差异，此二者有待探讨。

最后，王锴教授再次总结了我国宪法社会权的分析思路，并鼓励大家善用分析框架分析相关宪法规范。

二、与谈环节

在与谈环节，肖泽晟教授结合行政法对讲座内容谈了三点感想：第一，社会权干预正当化的审查条件与行政法中禁止不当联结原则的考量具有相似之处，宪法在分析立法与规范性文件是否合宪合法时应具备独特框架。第二，行政复议法与行政诉讼法在某种意义上将部分社会权纳入了受案范围，此时依法行政原则的“法”不限于法律法规，规章与规范性文件也可以纳入“法”范畴。第三，由于央地财权的划分相对模糊，因此，社会权的保障主体实质上涉及了国家与社会作为保障义务主体之间的划分问题。

田芳副教授从比较法视角着手，以美国法上社会行为控制论为切入点，提出社会权有赖于对法律与社会规范、市场、空间结构相互关系的调控，而对于宪法社会权的审查实际与宪法介入调控过程的程度有关。而对宪法的介入程度大致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市场运作导致的社会财富不均，此时需要法律介入。第二类是市场导致的社会不平等，对社会权的保障与救济即属此类。同时，田芳副教授还结合美国与德国对于妇女堕胎问题的不同审查思路分析了社会权在不同宪法价值体系中的价值衡平问题。

张慰副教授首先结合自身德国法的研究背景，再次强调了宪法社会权在我国宪法研究中的重要性。其次针对讲座内容提出了几点疑问：第一，如果社会权形成的保护范围具有边缘与核心的区分，那么二者的界限为何？第二，通过内在目的与外在目的界分形成保护范围与保护范围的干预具有一定参考意义，但内在目的与外在目的是否存在绝对的界限？第三，除了改善型与混合型社会权，对于其他类型社会权的审查是否需要遵循德国法上的可能性保留理论？

在讲座的提问互动环节，针对与谈人与参加讲座的法学院研究生提出的问题与困惑，王教授作了认真仔细的回答。

最后，主持人肖泽晟教授作了简短的总结，并代表法学院与所有参加讲座的同学，再次感谢王锴教授的到来，期待王锴教授再次光临。